意志力的荣耀与----意志力的幻象

[Raven316]

标题很奇怪，是的。但是我想绝大多数人都能或多或少理解标题的前半部分。因为这就是一个宣扬“意志力至上”的时代，从伟大的世界首富 elon musk 一周工作 120 小时，撒尿只要 3 秒钟的神迹，到董明珠 30 年不休假的传闻。。这样的例子，你可以从任何一家现代媒体中看到，而且每天都能看到，其用意只在于激发每个人的焦虑。科学发展到今天，仍然相信基督耶稣或者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人在社会主流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现代人真正相信的神明就是“意志力”，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有分量的反对声音出现。虽然或许你会认为，现在人也会很强调“兴趣”，“热爱”，“梦想”，但是这只是表象，在这些词汇背后，仍然根深蒂固的信念是----即使你很有兴趣，即使你热爱，即使有梦想，想要维持长期的行动，以得到最后的成功，仍然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很快，你会发现，在现代人的信念体系中，“意志力”才是唯一的真实。其余漂亮的词汇不过只是托辞----没人会真的相信那个的，就像在看三级片时，这些漂亮的词汇只是可以可无的剧情，每个人真正相信并在乎的是 sex 的过程----类比的话，其实人们相信也只相信“意志力”。

什么是“意志力”？在现代人的观念中，几乎可以等同于下面的描述----“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 /不喜欢做 /极其讨厌做 /然而又“很有必要且必须去做”的事情的能力”，又或者“自己明明很想去做某件事，但就是做不到；然后强迫自己做这件事”的能力。从这个定义来讲，动用意志力的过程几乎可以确定是很痛苦的，因为这就是在日复一日地忽视自己的感觉，坚持强迫自己去做自己极其讨厌去做的事情。然而没人会对这点提出任何疑问，毕竟“成功来源于鲜血和痛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是每个人根深蒂固的信仰。而这篇文章要做的正是反对这种信念，然而吊诡的是，我所要反对的信念部分是正确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难以反驳，而其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的原因。

到此为止还没有讨论意志力的荣耀的部分，因为其实这看起来太过显然，每个人基本上都知道。而且如果我愿意，甚至可以把这篇文章完完全全变成歌颂意志力的文章，并且让绝大部分人心服口服。但是我还是想完全展开来讲一下为什么，意志力为什么会是现代的人信仰的原因，以及----真实的意志力的荣耀。

意志力的荣耀

意志力 /自制力 /自控力作为一种对抗苦难，追求幸福的力量，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现代人的信仰，无从考证。

举个例子，小学生可能都被爸妈灌输过“延迟满足”的概念，所谓“延迟满足”，是一个心理学实验，心理学家给一群孩子糖吃，但是现在吃只能吃一块糖，1 个小时后吃可以吃 3 块糖；据说有忍耐力选择 1 个小时后吃的孩子在成年取得了比马上吃糖的孩子更大的成就----这证明了自制力的重要性。客观的说，这个实验反映的结果是正确的，只是这个结果反映的观念不断发展并变形最终成为了无穷焦虑和抑郁的根源，这个文章后面再谈。

关于意志力的信念会如下发展：妈妈说，看隔壁的孩子，怎么就能考那么高分，你还不赶紧学习去，别玩王者荣耀了；妈妈说，你五岁了，还有 xxxx 天就要高考了，今天就带你去高考的考场外面感受一下气氛；妈妈说，上了大学也不能放松哦，gpa 高才能出国；妈妈说，人生本来就是完成责任和义务的过程，在你 5 岁以后人生就没有一天是真正轻松的了；马爸爸说，如果你年轻的时候不 996，你什么时候可以 996 ？你一辈子没有 996，你觉得你就很骄傲了？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成功，都希望美好生活，都希望被尊重，我请问大家，你不付出超越别人的努力和时间，你怎么能够实现你想要的成功？；贾布斯说，让我们一起，为梦想窒息；等等。

看起来毫无问题，如果你去仔细观察意志力这个概念想要解决的问题的话，就更加毫无问题了。一个唐突的问题：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痛苦吗？从痛苦和快乐定义来说，它们是成对出现的，有多少种快乐，就有多少痛苦。衰老的痛苦，被形形色色的疾病所折磨的痛苦，死亡的痛苦，自卑的痛苦，贫穷的痛苦，失败的痛苦，失恋的痛苦，庸俗或邪恶世界观的痛苦----痛苦的种类或许比人类总数还多。整个人类文明史，人类前赴后继，一切的目标就是为了战胜痛苦，得到快乐和幸福。

如果你想用一个简单的方法得到你所有想得到的东西。阿姆的歌词会启发你

Look' if you had one shot' or one opportunity

嘿！如果你有一次机会

To seize everything you ever wanted…In One moment

只有一瞬间的机会 去抓住你想要拥有的一切

Would you capture it or just let it slip?

你会紧紧攥住，还是就让它这样溜走？你可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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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opportunity comes once in a lifetime yo

这个机会一生中只会有一次

You can do anything you set your mind to' man

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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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这样，You can do anything you set your mind to' man 。又或者只是看看 adidas 的广告词：impossible is nothing 。什么是时代精神，这就是时代精神！如果你想要任何东西，下定决心实现它，慎重思考行动计划，并依靠强大的意志力一步步地完成计划，并得到最后必然的成功。而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样去实现目标，或者你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别人聪明，这也是可以解决的。思考的过程本身并不神秘，扩大你的感官意识，去观察，去听，去感觉，然后用意志力控制自己集中精力去思考，去处理感官获得的资料，不断学习和累积知识，这就是思考的过程。如果你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思考的过程，脑力劳动几乎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体力劳动了。更别说，关于思考已经有了各种很成熟的方法，举个例子 elon musk 每天安利的第一性思考原理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思考原则之一。（我以后可能会写篇文章总结自己了解到的各种思考方法和原则。）

那么，方法既然不是问题，唯一需要的似乎就是决心 /意志力了，这是最神秘的地方。似乎天生就有人的“意志力”更强，有人的“意志力”薄弱。而似乎绝大多数人的意志力都相当薄弱。而如果暂时忽视这一点的话，一切到此为止看起来还是相当美好的。拥有自由去奋斗，为自己的幸福而奋斗，自己只需要为自己的利益负责任，而且也只有自己需要负责任。世界上的那些痛苦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毕竟只要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自己，去奋斗，去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曾经想要过的一切幸福。金钱，事业，爱情，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触手可及。

ok，到此为止，大幕徐徐拉开，人生的跑道上挤满了充满希望和干劲的运动员们。to live life to the fullest ； just do it ；极度渴望成功，并付出超凡代价。通过奋斗来得到这个世界能给人提供的一切快乐和成就，达到纯粹幸福的境界。越努力，越幸运；愈加克制自己，愈加幸福；越疯狂，越成功。如果你想，你可以说：“意志力是一切幸福的源泉，是宇宙之中从无到有创造的力量，一切美德的根基，人类的至善源于坚强的意志力”。

公平的说，这样的世界观人生观并没有那么糟糕，尤其是在现在科技发达相对自由的幸福世界上，曾经的痛苦会经常被人遗忘。不努力奋斗难道无所事事地懒惰成性才是成功吗？山区 /边缘省份那种难以置信的贫穷，又或者世界上中那些无所不在的邪恶，逐渐放弃自己的人所感受到的绝望的痛苦，懒惰 /懦弱造成的自己人生的损失，这就是我们选择奋斗来对抗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世界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美好，按理来说，这样的人生观已经几乎普及了文明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应该一切会很顺利，不会再发生什么痛苦 /罪恶的事情才对，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意志力的幻象

以上一切假设似乎有个微小的漏洞----意志力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无穷的意志力可供自己压榨？如果按照正统的意志决定论，任何没有做到的事情都可以通过逼迫自己，强迫自己，锻炼自己的意志力的方式来做到。关于这个命题，吊诡的是，从一个角度来说，它真的是正确的！只要足够冷酷，足够无情，足够疯狂，你就可以强迫自己去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讨厌做的，或者极其不理智的事情。我以前看过一个非常可怕的新闻，印度一个苦行僧，保持高举右手 47 年，47 * 365 * 24 * 3600 秒，大概这么长时间，链接在此，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70813076883889334&wfr=spider&for=pc 。这好像确实是用一个非常疯狂的方式证明了人类意志力的无限性，虽然的确挺可怕的。

因此，“意志力归因”就成了现代人的思维模式----隔壁家的孩子每天坚持学习到 11 点才睡觉，你看看人家多有自制力！； xx 每天坚持每天锻炼 1 小时，3 年没有间断，他的意志力多强！；小 a 每天坚持听歌 8 小时，5 年没有间断过，他的意志力多么顽强！； yy 坚持每天玩 3 盘 dota，3 年玩了 1000 多盘，他的意志力多么坚强！；小 b 在网吧玩魔兽世界连续 3 天 3 夜没有睡觉，他的意志力多么顽强！；梵高，x 年内画了 xxx 张画，个个都是精品，他的意志力多么顽强，奋斗精神多么值得人学习；小 c，为了追心爱的女神，做舔狗做了整整一年，终于让他得手了，他的意志力真的惊人！；小 d，每天坚持 csgo 练枪 2 小时，cs 水平突飞猛进，他真的意志力很坚强； zz 坚持每天打飞机 1 次，持续一年没有间断，他的意志力真的惊人！（哈哈哈）。

所以，你意识到这其中的荒谬之处了吗？导致人行动的原因是十分复杂的，或许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快乐，或许他被极端强烈的欲望驱使，或许他在其中感受到了很多的趣味，或者他只是在其中表达自己的真实自我。然而，一个无知的旁观者会把任何取得某种形式“成功”的人获得成功的过程全部归因于“他的意志力好强！”，并且这么想“可惜我的意志力不够强，不然我也可以和他一样成功，我真的是天生卑贱。”。

或许你已经意识到了，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但是“意志力归因”的思维模式就是现代人的诅咒。将自己一切失败的过去归因于意志力薄弱，将自己一切复杂纠缠的心理问题归因于不够坚强，将一切光鲜亮丽的成功者归因于“永不放弃”，把一切问题的解决方案简化为“增强自己的意志力”。于是，原本纷纷扰扰，美好而奇怪的世界就被简化为----战斗或者逃跑的过程。如果不想要失败，那就选择战斗，不要选择逃跑。

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意志力归因”的思维方式是无孔不入的，会变化成各种形式进入现代人的思想。偶尔你也会听到貌似有些理智的话----“人生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快乐”，然而下一秒你就会听到含义完全相反的话----“只有付出了足够的努力你才会得到快乐”----你的思想可真的是轴。而且如果你真的理解了这就是现代人的思考方式，你就会绝对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抑郁 /焦虑 /狂躁（想知道什么是狂躁？玩上一局 dota 你就能体会到现代人的心态有多么狂躁。）一边羡慕成功人士“强大的意志力”，一边又一遍遍地强迫自己去做自己极其厌恶的事情，偶尔成功，经常失败，对自己“不够坚强的意志”心生怨恨。只有两条出路：一种是在压力下变得疯狂，变得冷酷，强迫自己做事成了家常便饭，不仅如此，由于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信条，自己也绝对 /必然会强迫自己的下一代去强迫他 /她自己学习 /做事的（这是不是众多令人讨厌的父母的起源？）；一种是在压力下变得绝望，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足够强的意志力去强迫自己做正确的事情，只是接受了自己“平庸薄弱的意志力”的事实，然后生活下去，接受自己的平庸和失败。这两条出路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在理性层面无法反驳“意志力归因”的思维模式的必然结果。

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面。比如，一个人道德品质，完全作为一个人有意识的选择，如果接受了人性本恶，必须强迫自己，自己才能成为好人的信念，如果他发现很难强迫自己，就会继而发现自己很难做一个好人。比如，学习，各种奖励和惩罚措施，各种各样的强制填鸭，甚至会让一个本来对学习感兴趣的人最终完全丧失任何兴趣，这也是意志力主导的价值观的必然结果。最糟糕的是，假如自己本来非常喜欢做的事情，但是别人让你相信你只有强迫自己去做，自己才会去做，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自己很喜欢做这件事-->不能仅仅因为喜欢就去做-->要依靠意志力强迫自己去做-->无法强迫自己去做这件事-->放弃。你没有发现吗？意志力的信徒在信仰意志力的过程中，会摧毁原初善念的一切真实动力，从而直接毁灭了真实生活中的很多美好。

“意志力归因”的思想的根源是根本不相信人会依赖自己的理智行动，也不相信真爱或真实的美好会自然而然的存在----“不管怎么说，人性本恶，你不强迫自己怎么会得到那些美好的东西呢？”。另外一种可能的来源是，人最原始的冲动----也是面对现实闭上眼睛的冲动，只要看不到现实，相信强迫自己做一些事情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确实会给人带来一些虚假的安全感。

人需要求存吗？尼采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尽管科技越来越发达，生存基本上不是一个问题的时候，求生存的原始冲动仍然支配着人类的心理。尽管自己可能已经有了很多存款，还是和人类始祖一样的心理，紧紧抓住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死死抓着不放，好像如果放手或者发生了变化就难以再继续生活下去。因此也不难理解的就是，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自己知道怎么得到它，那么就永远记住，强迫自己持续不断地有能力获取它，那样自己就可以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了。可以这样理解“意志力归因”吗？真实的纷纷扰扰的生活实在让人难以把握和应对，不如把自己关在一个狭小而安全的笼子里度过余生，看起来也不错。

又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吗？如果把人生看作一个 pvp 的游戏，想要得到令人满意的生活，必须战胜自己的同类，因此必须和他人战斗，战胜其他人，自己才能成功，才能得到快乐。然而人生实质上不是 pvp 游戏，而是 pve 的游戏。关于人生更本质的观点是：得到成就，而不是战胜他人（尽管得到真实的成就必然意味着比他人更成功）；追求快乐，而非优越感。许多看起来是 pvp 的游戏，实质上也是 pve 的----如果你的水平，你的能力提高了，你就会在 pvp 的游戏中成功。

“意志力归因”的思想有时候会把人类的任何美德都归因于意志力。没有勇气？没关系，强迫自己做自己害怕做的事情；没有美德？没关系，强迫自己做善良的事情，自己自然而然就具有了美德，完全不需要关心自己愿不愿意做这些事情；没有爱情？没关系，强迫自己爱她。。。----这样想的话，整个世界还能剩的下什么？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似乎什么都能包含的似乎什么都能解决的“意志力”，“只要强迫自己”。。。真是比死亡还无聊的人生观。

快乐作为行动的原初动力，似乎其实没什么人仍然保持这种观念，就算有，人所追求的也不是即时的快乐，而是----“延迟的满足”，即追求的多数是“艰辛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自己只做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事情，真的会走向某种不可预知的深渊吗？人人都追求在生活中艰辛的奋斗和痛苦的工作，这是因为人有一种自虐的倾向吗？然而好像不是，如果人能睁开双眼，看到现实背后的现实，现实的一切细节，不再逃避现实的任何一个方面，任何一种角度，任何细节。就会真正理解对自己负责任到底是什么意思，跟外界强加给自己的义务根本毫无关系，就好像回到单纯的少年时代，重新获得现实感，但是却很难再相信除了即时快乐，以及更加持续和长久的即时快乐，到底还有什么是真正值得追求的。笑一笑，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就像银河系漫游指南说的，Don't panic.

后记： 如果对这篇文章传达的价值观有所疑问，可以参见比较相关的拙作 3 篇，可能比较有帮助。

https://v2ex.com/t/765806#reply31

https://v2ex.com/t/762656#reply27

https://v2ex.com/t/751352#reply48

[MongkeMary]

感谢分享。

虽然文章很长，但是大部分都在“破”，而没有“立”。你要“破”的地方，其实大家基本都认同。人的成功有很多因素，运气和时机都很重要，而努力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意志力又只是努力中的一个因素。所以过分把成功归因于意志力确实是一种懒惰的思维方式，或者说鸡汤式贩卖焦虑，并没有对生活的实际指导意义。

但是你最后说的“快乐”作为行动动力，也不够全面，特别是你似乎对“延迟满足”很不以为然。诚然，不是什么都要“延迟”，但是看事情还是要全面的，有些确实需要“延迟”，比如你去健身，刚开始肯定不快乐的，甚至痛苦，但是一般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就渐入佳境了，这就是门槛。不去“延迟”的话，这个门槛都过不了。

最后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很不错：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和“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不会太过于担心、焦虑，但是同时也要沉下心去，认真的研究、做事，事情才有可能做成。

如果我有什么没有理解到位的，也请指出。谢谢分享。

[levelworm]

别的不说，撒尿三秒肯定肾有问题了。

[Raven316]

@MongkeMary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很感谢你这么长的评论。

第二段我解释一下，并不是不要“延迟满足”，而是说“延迟满足”的驱动力也可以是快乐，而不是意志力。我的意思是快乐是更真实的目的，为了快乐的目的本身自己就会产生一种动力，而这是比较健康的动力；反过来，假如你以其他某种更加功利或者更加偏向于义务化的目的来健身，然后只是依靠强迫自己的力量来持续健身，很容易偏离目的本身，我个人认为是很难持续下去的。就是说，单单强迫自己去健身不可取，很难持续；反之，如果本身一开始目的性和动力就很强，又或者在健身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快乐，这才是真实的动力，这才是持续的力量。

我其实意思就是，把对自己尽义务的心态完全抛弃，你本身活在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义务是必须要完成的，一般来说，社会 /传统会给一个人赋予他这个年龄必须完成的责任 /义务，自己如果不愿意接受但是还是接受的话，那么支撑他完成这些责任 /义务的动力，说白了就是强迫----也就是本文所说的“意志力”，而不是更加真实的动力，在这种“意志力”支撑下完成任何事，不管结果如何，本身过程必然不是一种享受。

我想说的其他东西，还可以再举一个例子，就是解释为什么“延迟满足”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是在完成一个长期的目标的过程中，“即时快乐”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即时一开始能够感受到某种“即时快乐”，也总会有人告诉你，其实持续行动的主要动力不是快乐，而是意志力，只有持续的克制自己才能达到目标。----我主要反对的是这个，我觉得即时快乐是更加真实的动力，又或者其他类似即时快乐的其他因素，反正“意志力”绝对不是任何持续长期行动的真实动力，如果一个人没有动力去做某件事，完全没有必要怨恨自己“意志力不足”而自责，没有动力就是没有动力，就这么简单。如果想持续的行动，那么最好找到自己真实的行动动力，而不是无脑的克制自己。在我看来，“意志力”就是不想思考的结果，把一切归因于模糊定义的“意志力”，很不负责任。

好吧，大概我就是这个意思。


@levelworm 在某个新闻上看的，说是他憋着，直到憋不住再去撒尿，所以很快，我也基本上觉得这新闻就是扯淡。

[MongkeMary]

@Raven316 也感谢你这么长的解释，现在我更加清楚你表达的意思。

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既“延迟满足”是一个手段，最终还是要看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快乐，那就是可持续的；而如果只是人云亦云的“坚持”、“努力”等等，则很难持续下去。比如健身就是，如果目的只是做给别人看，让别人觉得自己很自律，那么其实很难坚持太久；相反，如果真的去享受其中的乐趣，则容易的多。

我只是还有一点补充，既“意志力”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也是有其作用的。很多的快乐，比如健身、学习或者任何一项需要联系的技能，如果不用意志力度过最初的“不快乐”时期，后期真正的快乐是很难体会到的。当然，最终长久的坚持一定是你乐在其中才行。我想说的是，意志力在你开始一个新的领域时，还是很关键的。

[Raven316]

@MongkeMary 我还是觉得，没有真实动力的意志力没什么太大作用，这种想法其实相当危险的，因为你并不知道，依赖意志力多少程度是合适的，以及它可以在多长时间尺度上持续，因为不知不觉中你就会在更大的程度和更长的时间里依赖意志力。反过来，比如，健身，如果是为了自身的健康或者想要成为肌肉男那种目标，本身的动力就足以支持自己的行动，即使在初期也不需要意志力；学习，或许是对了解世界的渴望，或许有一个想实现的目标需要自身进行学习，本身是会有动力的，也不需要意志力的参与。

[vitovan]

先回复再阅读。
目测如果不是文章比较长，
应当是水深火热的预定款。

[vitovan]

看完了。

好的，Don't panic.

[feifeichen]

妈妈我又有理由当咸鱼了